自言自语—雕塑创作随笔
来源:艺术家提供 | 作者:洪涛 | 发布时间: 2018-07-12 | 574 次浏览 | 分享到:
人活着会有争议,名人更是如此,有争议,没白活!传奇的一生必有传奇的故事,《国军抗战纪实》看了几遍,惊讶!激动!流泪!历史就是历史,知道了,总要讲

雕塑按从前分类,属手艺,至少从手活开始,做得多了,想法多了,总要有的说,还不够,落到了纸面。既见故人,方知未来,艺人的事,与己有关。我是出生于六十年代的人,论当代意识不如七零、八零后,但艺术总要表达些什么,憋着也难受,于是选择旧材,抒发一下个人感情。

帕斯卡说过:“人是一支芦苇,自然界最脆弱的生命,只不过是一支会思想的芦苇”。芦苇即便不长在墙上,到头来,同样会头重脚轻。人——大自然最奇特的生物。

时代的记忆是我创作的营养,更像是兴奋剂,有时想一想就会兴奋,将自己梦幻般的放入历史人物中,常常让自己附着在历史人物身上,有时是甲,有时是乙,很快乐。儿时经历了毛时代的最后十年,几十年过去了,毛泽东似乎仍在眼前,他还活着,他不是人,是神!

至少从前是这样,但历史像一坛酒,暂时封存,不能动,但到时总要有人打开,这一开,酒香四溢,每个人都可以闻一闻,尝一尝。

当一个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,他的思想会更加复杂,说复杂但也简单,就是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—留恋。

这是我创作《东方依旧红》的灵感来源。毛泽东一生几乎打败了所有的对手,但在自然规律面前,只能一声叹息。在与尼克松会见时,身体几乎已失控,但他极力控制着,潜意识里在说:“站住,要站住……”毛泽东创造了自己的国家,并为此付出了毕生的精力,他不想离开,但他还是走了……他还是人,是人就没有例外。《东方依旧红》是假设毛泽仍然活着,让他跨越时空,回到现在,凝望着眼前的一切,他老人家在想些什么……

一个女人如花似玉,出身富家,按理可嫁门当户对的人家,山水之间,相夫教子。但命运却非如此,投身斗争,受尽苦难,孩子且生且弃,宽大的帽檐尽量遮挡住憔悴的容颜,斗争的残酷莫大于所依赖的人夺走了她最后的自信——《阴影下的贺子珍》。

另一个女人演员出身,小有名气,出名于大上海更是不易,她主演的角色激进,她所接触的人也尽是名流,她谈不上多美,但气质可圈可点,由于激进,结果使她愈发激进,最终投奔“红都”延安,政治让她忍气吞声,但她还是成了政治的牺牲品,不可否定她爱读书,喜书法,对她最后的一任丈夫忠心耿耿,说他最后的丈夫,是因为她之前有过婚姻。她是毛泽东的最后守望者——《江青》

军校之鹰,战争魔鬼,无敌元帅,这样的称号拥有一个就足以说明此人的厉害程度,三种称号全部集与一人之身!奇人!要研究,林彪黄埔军校四期,少年老成,现在的孩子二十三岁还满口爸、妈,而他这个年龄却已经成为红军军长,天才!说他天才有据——看着地图,画一个圈,手一挥,说了一声:“就是这”。很快,鬼子来了,进入地图上他的圈圈里,于是鬼子被围了、灭了,够神!少言,自律,沉默,就像峭壁上的一只金雕,浓眉之下,隐藏着一双锐利的眼,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传达的是敬畏,留给历史的是永远解不开的谜……我想象中的《林彪》。

人活着会有争议,名人更是如此,有争议,没白活!传奇的一生必有传奇的故事,《国军抗战纪实》看了几遍,惊讶!激动!流泪!历史就是历史,知道了,总要讲,对于我却可以去表现,历史由人类创造,由人入手,表达快捷,抗战中国民党军队之付出,有图,有影,有真相!身为亚洲区反法西斯盟军总司令的蒋中正,这一时期可谓鞠躬尽瘁,有目共睹。

“国与国之间民族之事为大”黄埔之魂,当之无愧!孤岛余生,每日自省,也许是看破红尘,终身伺主,观其一生,跌荡起伏,亦是英雄!——《中正》

《普京》这件作品是应邀而作,朋友说他就是喜欢普京的霸气,也怪,普京这个人女人喜欢,男人佩服,在俄国亦是如此。

之所以说他霸气,因为他有一句话:“给我二十年,还你一个奇迹般的俄罗斯”(彼得大帝用了五十年)

涉及领土主权,更是寸土不让!在我眼里他更像是一只杜宾犬,发达,干练,机敏,一切目标都在攻击范围内。

内心的力量冲破无期的等待;这一等就是二十七年,并且是在狱中。劳改中的曼德拉,突然得知长子车祸身亡的消息之后,沉思片刻,低下头,继续凿石,低沉的锤声渐渐远去……

当我创作曼德拉时,这一场景时时浮现眼前,耳边传来的声音宛如耶稣,那是他在说:“如果人们能学会恨,他们也能被教会去爱,因为对于人的心灵来说,爱比恨来的更加自然”。

“许多历史的教训都是以极大的牺牲换来的,譬如吃东西吧,这种毒物不能吃,我们好像已习惯了,很平常了,不过一定是以前有多少人吃死了才知道的”。

“中国中等的家庭,教育孩子大抵有两种法,其一是任其跋扈,骂人固可,打人亦无不可,在门内或门前是霸主,但到外面如失网的蜘蛛一般,立即毫无能力,其二是终日给人以冷遇或呵斥,甚至打扑,使他退缩,仿佛一个傀儡,然而父母却美名其曰:听话”。

“中国人虽然想了各种苟活的理想,可是终于没有实现,但我替他们发现了,就是北京的第一监狱,这监狱在宣武门外的空地上,不怕邻家的火灾,每日两餐,不虑冻馁,起居有定,不会伤生,构造坚固,不会倒塌,禁卒管着,不会再犯,强盗也不会来抢的,住在里面,何等安全,其是“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”了。但缺少的就一件事:自由”。

很喜欢这些话,说这话的人生活在八十年前,感觉却像当下的话,可惜只是幻觉。

现在的人好像说不出,这需要勇气。我创作的鲁迅是垂死的鲁迅,是希望有神药挽救于他,使他复活,听听他还会说些什么……

通过历史事件,将众多人物构成宏大的场面,从史诗般的气势中表现人类的冲突、反叛及命运。长征很传奇,说传奇是它将很多的不可能变为可能,长征初始的毛泽东险些被留在江西,他深受打压,无任何话语权,可是不到一年时间,他履过薄冰,穿越独木,重掌兵权,智慧!与天斗,与地斗,与人斗,典范,独木行者毛泽东——《长征·毛泽东》

为创作《北上?北上!》去过两次贵州,曾站在赤水河边发呆,赤水河比想象中窄,河窄,跑的人过河容易,追的人也不难,可红军硬是在河两岸跳来跳去,喝着茅台酒,甩掉了几十万追兵,“逆天”!长征中一定还发生了更多故事,没有影视资料,好些只能靠想象,但想像也很美好……是向南还是向北,不同的想法,产生了不同的声音,不同的声音,注定了绝对不同的结果!这些人当时内心的斗争一定十分激烈,向北?向北!于是红军的历史翻开了下一章。答案:方向决定命运!

成熟的技术是在个人经验上的成长的,具有强烈的个性,同时也会有狭隘之处,我的很多作品正是产生于这样的技术与感情的交织中,艺术家寻找表现的题材是首要之事,有才能是另一回事,尽力寻找,找到了幸事,找不到销声匿迹,不甘消失,旧题材也可表达自己的观点,真诚是艺术的一把钥匙,艺术品是用无数有生命的部分构成了有生命的整体,力求简约自然,勿做作。借艺术将人生的孤独,空虚,恐惧,痛苦,悲伤等表现出来,要迅速,直接,明白。

木心说“艺术家可以做哲学家,宗教家,科学家不能做的事,艺术家是浪子,宗教太沉闷,科学太枯燥,艺术是水淋淋的浪子,不能太早做浪子,要在哲学里泡一泡”。我认为艺术家也要在情感的泪水中泡一泡,情感永远不过时,这一点很重要。